11月2日，梁汝波以一封内部信，为字节跳动的疆域重新勾勒轮廓。今日头条、西瓜视频、搜索、百科、垂直服务，乃至K歌，一并汇入抖音的洪流。自此，抖音不再只是短视频与直播的孤岛，而是一座兼容图文、长视频、社交、电商的巨型娱乐大陆。

消息甫出，坊间旋即联想到“965”传闻——当腾讯挥别996，QQ亦悄然转身。抖音与QQ，两个时代的流量巨鲸，竟在功能表上悄然重叠：直播、K歌、商城、长内容……字节把业务收拢，恰似当年腾讯把门户、邮箱、游戏塞进QQ的怀抱。于是，一句戏谑在暗处流传——“抖音，正在成为下一个QQ。”



QQ诞生于1999年，曾是中国互联网的唯一入口。即便微信崛起，它仍以6亿月活、Z世代的偏爱，守住自己的青春王国。与克制内敛的微信不同，QQ大胆、张扬，文件传输、远程会议、群聊玩法花样百出，成为校园与极客的秘密基地。如今，抖音亦步亦趋：在兴趣算法的霓虹灯下，它渴望长出社交的骨骼，而QQ的昨日，恰是抖音的明日。

然而，QQ的教训同样刺眼。娱乐过剩、功能冗杂，曾让它在成人世界里失宠。抖音若一味堆砌，恐也重蹈覆辙。更何况，算法茧房早已让用户沉溺于“被懂得”的快感，社交冲动被悄悄稀释。字节跳动并非不知，只是别无选择——短视频的天花板若隐若现，唯有社交，才能将流量沉淀为关系链，将内容升维为生态。

回溯过往，字节在社交的荒原里屡败屡战：多闪、飞聊、连线、熟人……一个个名字如流星划过，却未能点亮夜空。算法推荐与社交裂变，似乎天然相克。但字节仍执拗前行，因为腾讯的城墙就在那里，高而冷。

腾讯也未坐以待毙。自2018年封锁抖音链接起，短视频战场硝烟弥漫。微视、yoo视频、火锅视频……二十余子轮番上阵，却终如泥牛入海。唯微信视频号，借社交流量之便，悄然长成抖音的镜像。与此同时，字节以260亿鲸吞沐瞳，朝夕光年、Ohayoo、Pixmain多线并举，游戏版图疾速扩张。《原神》的神话让所有人看见：游戏即社交，社交即流量，流量即王座。



于是，2023年的中国互联网，出现奇景：腾讯做短视频，字节做游戏；一个用社交反哺内容，一个用内容撬动社交。两军对垒，刀光剑影，抢人、抢IP、抢时间，战报如雪片。

而抖音，这座正在膨胀的娱乐巴别塔，究竟会成为下一个QQ，还是超越QQ？答案悬而未决。唯一可以确定的是，当算法遇见关系链，当短视频遇见长内容，当电商遇见社交，旧秩序已被撕开一道裂缝。裂缝之后，是新生，还是更大的迷宫？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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